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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為了誰而留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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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為了誰而留下

“你還記得這張照片嗎?”周進拿出一個手機,從短信裏找到了一張高樓視角下兩個人在雪中擁抱場景的圖片,“那天開始他就對這個陌生號碼進行了追蹤,只要一有信息他就會跟著找過去。”

“這條信息是從鄰城發過來的,你要對他做什麽?”李靈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,他不是一直以自己為目標,怎麽總是招惹唐卿雲?

“你把他牽扯進來對你可是利大於弊。”李靈韻實在不明白,周進這麽謹慎的人怎麽會多給自己找一個麻煩。

“你說得對,他是我最大的對手,追著這麽多年不放的……他還是第一個。”周進說得很明白,他不會主動招惹唐卿雲這個麻煩,只是當時唐意的事讓他粘上了這塊狗皮膏藥。

說起來唐意也算是個意外,那時他的神經系統出了問題,錯認了唐意,把她當做了傳承者。

後來想抽身也來得及,只是她那個繼母一直推波助瀾想要毀掉她,不然唐卿雲牽扯不進來。

躲了這麽久才勉強把他支開,現在李靈韻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。

“那你到底想幹什麽?”

“我的目的簡單,從始至終只是你一個人,你說你為什麽固執地想逃呢?我這是在救你,不管你有沒有唐卿雲,你在這世上都是不受待見的,你變成我,其他人都變成我,我們都是一樣的誰還能拋棄誰。”

李靈韻用力推開了他,“我是什麽人,你又是什麽人?我又憑什麽要成為你!”

周進拍了拍胸前的衣服,輕蔑地笑了,“人?誰把你當人看?你要不要聽聽他們是怎麽看的你。”

周進打開了一段錄音,裏面的聲音熟悉又陌生。

一個女人說:“我跟你說,燃青最近和靈韻那個老師走得很近,看起來不像是普通關系,沒準兒當初就沒治好他,那方面有問題,以後不許見他,離得遠遠的聽到沒有?”

“媽,你在說什麽?你不是說對他做出那種事心裏愧疚,所以要多照顧李靈韻,我以為你知道自己錯了,你現在說什麽沒治好,那真的不是病。”

“怎麽不是,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關系,也不覺得我有錯,當初幫靈韻,也只是覺得他沒人幫襯一個人過得辛苦,不然就他哥哥那些事兒還不夠讓人惡心的?”

李靈韻知道是那位王阿姨,那個年輕人雖然聲音聽不出來,但是能稱呼她為媽媽的就只有王宇了。

李靈韻對於她歷來都是尊敬和感激,即使做了對不起李燃青的事,而這一段話算是把最後的感激之情硬生生的給拉扯斷了。

“你怎麽會有?”

“我為什麽會有?你已經有猜測了不是嗎?當初你哥哥的事有她的一份功勞,現在知道你也是,加上我親自上門,你覺得她會放過這次機會嗎?”

周進的笑越發猖狂起來,等了這麽久總算是等到了這一天,他問一點一點擊潰李靈韻心裏的防線,一次次地被親近的人欺騙、拋棄、厭惡。

“你騙人!”李靈韻咬牙切齒地說,“她才不是這樣的人,一定是你做了手腳。”

周進無奈地搖頭,止不住地笑,“小同學你確實被騙了,不過不是我,是他們。”

他抓住手裏的傘柄用力轉動著末端,很快脫落露出五厘米左右的銀光堅刃,往他旁邊插了下去,“沒有人是把你當做正常人看待的,以前是因為你哥哥可憐你,現在是因為你哥哥惡心你,對你所謂的好從來都不純粹,你為了誰而留下?”

“我不是你,我有我在乎和在乎我的人,我從來不需要誰的可憐,也不需要重視別人無關痛癢的看法,我們從來都不是一路人。”

李靈韻想往前走,被他按著壓到了墻邊。

“你自以為在乎你的人是誰,唐卿雲?你覺得他對你的就不是可憐嗎?或者說不是利用?”

“我才不會信你的鬼話!”李靈韻回了一嘴,只要對方的力道有了松動,他保證能拽下脖子上的最後一處底線了結了他。

“不是嗎?你和唐卿雲怎麽走到一起的你很清楚,你以為他不知道我的目標是你?我們從來都只是對手!就像這次他離開的理由都不和你說,你覺得你在他心裏的份量能有多重?”

“哼,如果不是我有利用價值,怎麽可能和他走到這一步。”李靈韻現在全然去了懼意,看向他的眼神沒有半分躲閃。

對誰都可以有閑話說,唯獨對唐卿雲不可以,他為自己做過什麽,怎麽護著自己,他心裏清清楚楚,他受不了有人否定,尤其是眼前這個人!

“那他為什麽不告訴你他是什麽身份,這次出去又為什麽瞞著你,你們不是早就商議好的盟友?怎麽到了最後他把你一腳踹開。”

李靈韻這最後一句話的時候,好像透過那雙眼眸看到了他的欲望,他到底需要什麽,他需要一個繼承者,怎麽樣才能繼承,就只是這幾句話就能把他變成同類嗎?

不、不是的,一定還需要做什麽?他忽然覺得自己還動不了手,動手了還會打草驚蛇。

李靈韻大喘著氣,奮力推開了這個對他上下其手的人,蹲在地上絕望地哭了出來,“不會的,唐卿雲你為什麽也騙我?為什麽!”

周進得到了預想中的效果,走近李靈韻把插在他旁邊的傘拔了出來。

他的眼神停在刀尖上,覆滿刀身的紅色液體讓他本越加興奮,“小同學,記得他嗎?”

李靈韻看著他扒開垃圾桶,那人藏著的上半身被暴露出來。

和那張照片一樣,下身滲著鮮紅的液體,眼睛瞪得像魚目好像生前看到了什麽,亦或者遭受了什麽痛苦一樣。

“我認識。”李靈韻目光定定地看著那個惡心的已經死去的人。

“他們對你做過什麽你應該很清楚,被人奪取的東西,想不想親自找回來?”

“怎麽找?”李靈韻穩住氣息,心臟卻跳個不停。

“還有兩個人,我交給你處理怎麽樣?”他推開了照不到光的陰暗墻角,那裏堆了好幾層的垃圾袋。

隨著一層一層地的黑色移開,兩個滿頭大汗的人顯現出來,他們背對背靠在角落,額頭上的汗很快在冷空氣的加持下凍在了頭發上。

嘴被沾滿泥水的布堵住,支支吾吾說不出話,加上小山一般高的垃圾堆住,喘著大氣又出不來。

一口氣好不容易順上來,嘴裏的惡臭誘得胃裏一陣惡心,殘渣回返到了喉嚨,堵在嘴裏無法輸送出去。

李靈韻就看著他們臉色冷了又青,青了又紫難受得不行的樣子,心裏並不暢快,反而比他們更倒胃口。

周進這個時候也不怕李靈韻會撒腿跑了,背著他走了過去,握住中間的繩子把人拖到了他面前。

他把傘刀遞給李靈韻,“你來,只要一刀,你就可以感受到那種大仇得報的快感。”

李靈韻有過殺人的想法,不止一次,可是刀真的在自己眼前,而且還是去捅那個人的皮肉時,他手心就麻木了。

他心裏還是猶豫了,也沒有去接那把刀,“我不,臟手。”

他有罪,但不至死,就算要剝奪生命,那也是法律的效力,而非人的私欲。

周進不知道在想什麽,握著那把黑傘現在原地不動,僵持了幾秒之後他轉身踏著淺置的雪層,將腳印引導至被綁兩人的腳下。

他拿著刀,把刀背轉過來,隨後悠哉悠哉的在哪個地中海男人的兩腿之間不停地來回晃蕩。

“你怕?”周進蹲下身,深邃的眼眸帶著死亡的氣息,“放心,我保證你會很享受過程的。”

“唔唔唔~”

“你在求饒啊,我可不接受,或者你問問小同學的意見。”周進和地中海男人同時把目光轉過來看向李靈韻。

一個溫柔而陰狠,一個絕望又期望,李靈韻的選擇似乎起著決定性的作用,可李靈韻知道,不管他選什麽這個人都不會活過今晚。

他似乎從周進這一連串的舉動中探尋到了什麽,如何把刃口砍到要害上,那就要找準位置。

就像這個弒殺無度的人想把李靈韻變成一個傳承者一樣,首先進行思想說教,然後用行動把他引進殺戮的血腥圈裏。

李靈韻對於周進似有似無的旁敲側擊,冷冷開口,“不留。”

周進興奮的大笑了幾聲,又搖擺幾下刀身,最後一次的時候,周進轉過了刀刃同時加大了力道,就是一瞬間刀刃被肉眼可見的速度染紅了,溫熱的液體一滴滴落在皚皚白雪上,一下融化侵入泥濘的道路上。

李靈韻喝著冷風,第一次聞到這麽濃烈的血腥味,還有男人痛不欲生卻呼喊不出的扭曲神態。

他的雙腿想要收緊,圍住最後一根稻草,可是繩索套緊了他的腳踝,一道沈重的力踩在上面,讓他沒有半點可以動彈空間。

周進擡腳往傷口踩了上去,借著腿部的力,手臂上的肌肉得到了很好的發揮,只是一下那人喉嚨便見了血。

他急於向李靈韻展示鮮血是怎樣帶來快感的,收了動作上前邀功,“小同學看到了嗎?這就是討還,我示範得清楚,你也明白,拿著它,解決他。”周進像個長輩一樣,在細心盡責的教導。

“那我以後……想殺死誰都可以嗎?”

“可以,不過這個、你現在就要動手。”

李靈韻緩步走向他,經過他身旁,幾乎在碰到周進的那一刻,李靈韻從容地握住了那把傘。

他沒有急著去割舍。而是上下游離,左右搖擺,不定行蹤。

周進推了他一把,“小同學,這一刀你終究是要下手的,脖子上的口子不要太大,只要留個小口子讓血慢慢流動就好。”

李靈韻模仿著他的動作,刀刃轉眼間就到了那令人反胃的地方。

李靈韻照著他交待的,放慢動作,隨後加快迅速轉過了刀背,手臂上的力帶動刀尖往前動,周進反應過來之後,那粘著血腥的道口已經刮到了他的右臂。

周進頓時怒氣沖天,一把將李靈韻推到外地,嫌棄地看著滲血的傷口,他想用手捂住以免失血過多,可又想到粘著別人那麽惡心的東西。

他往後退了幾步,想要揮出去的手臂在空中滯留了幾秒又忍住了動作。

等他回首想怎麽處理李靈韻的時候,人已經不見了蹤跡。

李靈韻那一刀是沖著周進的脖子去的,只是被他察覺躲開了,他推自己的時候,李靈韻甚至想好了遺願。

沒想到周進沒急著殺他,對於李靈韻的耍炸他似乎更關心他破口的衣袖。

李靈韻更沒想到會有人把他拉著逃離,那個人穿著單薄的外套,腳上踩的拖鞋那前面都跑得穿孔了。

李靈韻等他累了停下來,上下打量著他,在一眾熟悉而又久遠的面孔中,李靈韻找到了對上暗號的人。

他小聲問他,“你是……王宇?”

“不是,你認錯人了。”他喘了兩口起扭頭想走,不由得交待了兩句,“這種危險的事還是報警處理比較好,你早點打電話吧。”

李靈韻沒有強行叫住他,只是對著他的背影說了聲,“謝謝。”

王宇同樣回應了他,“是我欠你的,該還。”

李靈韻沒有目送他走出這道胡同,抽出麻木酸軟的雙腿往回走。

他腦海中有一個念頭催著他回去,一邊往前走,腦中不斷浮現周進殺人的場景,內心也被這個場景帶動,那種血腥的、暴力的覆雜情緒正在李靈韻狂躁的內心發酵。

理智告訴他不能再往前,可是身體完全不聽使喚,完完全全叫他體會到了身不由己的無力。

他在到地方的時候控制住了燥亂的情緒,可眼前卻是更加殘破不堪,三個活生生的人全都倒在了血泊中。

李靈韻趟著被熱血沖融的紅白水流,一步一步往前,他的右手伸進脖子摸出了項鏈上掛著的短刃,一把扯下來沖著屍體極速而去。

秦萱和李靈韻分開二十分鐘後就到了家門口,路邊停了幾輛黑色轎車,圍墻裏的小院裏果然有一大幫人在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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